「你在哪儿捡来这么个绝色宝贝？」
「就在出门左拐的巷子里，她一个人在雨里躺着，我还以为死了呢！」
屏风后面，两个老鸨盯着我不停地嘀嘀咕咕。
我一边学前排的舞姬笨拙的扭动身体，一边急的大喊：「我没死！我就是饿了，人饿了就会头晕，头很晕就会躺着。」
那边的声音沉默半晌后叹了口气：「可惜是个傻的。」
「哼，不傻的话她早就逃了。」
听到这话，我不禁露出微笑。
我就说自己一点也不傻吧。
这里这么好，只要跳个舞就管吃又管住，为什么要逃。
三日后，我被人簇拥着来到一处雕栏画栋的阁楼。
阁楼里人如潮涌，我一眼就看到了裴遇那颗被层层白布包裹、比其他人都大一号的头。
而他也认出了面纱遮掩下的我，眼神中怒火闪动。
「初初，你不乖。」
他一字一顿，用口型朝我说道。
我刚想朝他比划一个我最新学习到的骂人手势，簪花满头的老鸨就笑盈盈的推着我来到阁楼中央的舞台上。
「大家都是熟客，我就不多废话了，免得耽误良宵。」
「还是老规矩，一炷香的时间内随意竞价，价高者得。」
说完她伸手扯下我的面纱。
刹那间，满楼光亮统统熄灭，只剩下我四周的一圈烛火，在黑夜里柔柔生辉。
台下，惊叹声与叫价声此起彼伏。
望着眼前这片未知却涌动着情欲与狂热的黑暗，我开始有些害怕。
直到有人喊出「白银一千两」的时候，台下传来一声熟悉的嗤笑。
「小爷玩腻了的傻姑娘，也值一千两？」
全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。
我身后原本笑得合不拢嘴的老鸨瞬间变了脸色：「哪个不要命的，敢来这儿砸场子？」
裴遇冷哼一声，身形一闪跳上台来。
「初初，跟我回家。」
老鸨看清是他，缩起头退到一旁。
我强作镇定的咽了口唾沫：「我不去，这里好，你坏，我要留在这里。」
他一步步朝我走来，衣袂生风，身旁的烛火接连熄灭。
我转身想逃，却被裴遇一把揽入怀中，充满掠夺意味的炙热气息游移在我雪嫩的脖颈之间。
「这里好？」
「今晚除了我，已经没有人会买你。」
「买不出去的姑娘，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？」
他轻咬住我的耳垂，声如鬼魅：「你会被送去青楼，当一个千人骑万人爬的妓。」
我使出全身力气将他一把推开，自己也狠狠的跌坐到地上。
我不懂什么是妓，可裴遇轻蔑的语气中我明白，这个词比傻子还要坏千百倍。
我不要。
浓重的黑暗里，只剩裴遇脚下的唯一一盏孤灯。
他脸上的神情随着灯火闪烁而明明灭灭。
「你求我，我就带你走。」
裴遇轻笑一声，朝我伸出手。
「不过你得答应我，从今以后，要做一只乖小狗。」
幽若微光里，他俊朗如玉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狰狞。
我吓的接连后退，声音带了哭腔：「不，我不…」
可我心里明白，自己已经别无选择。
「等等。」
一个声音骤然在台下响起。
「我愿出黄金，一万两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