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却显得分外冷清。
除了几个惯常在殿外伺候监视的小太监，便只有沈眠一人端着拂尘，要笑不笑的跟自家主子禀报宫中琐事。
“程贵妃作为北凉质子，护国大将军府邀请她无可厚非。毕竟颜老将军与程国公相交多年，也算半个朋友。只是……”
沈眠停顿片刻，方在戚连珩无波的眼神中继续道：
“只是那嘉悦姑姑重点向程贵妃强调了夜王，贵妃一听便笑了，连忙让降雪接过了拜帖。看样子传闻不假，贵妃她的确……”
他想说“贵妃她的确爱慕其表哥”，因为据长乐宫的眼线说，贵妃今夜连粥都多喝了半碗。可瞧着自家主子微微幽暗的眼神，他终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。
这几日贵妃总来养心殿寻主子，不仅没存着与主子发生什么的心思，还两次动手帮忙教训海贵。
但他知道无论是他还是主子，都不太相信贵妃那套一见钟情的说辞。
因为对方眼中有兴奋，有热切，却唯独没有爱。
如此一来，他们宁愿相信贵妃最爱的依旧是她的表哥，而她接近他们主子的目的，或者是想给自己寻个慰藉，又或者说，是一个替代品……
果然，沈眠见自家主子的眼神一暗再暗，幽冷中有了一瞬的森然，而后归于平日的漠然。
戚连珩：“这样也好。”
他本就不觉得这个世上会有人喜欢他。
程月鸾如此，反倒合情合理。
不过他也该离程月鸾远一些，以免为自己的计划增添不必要的麻烦。
＊
次日，程月鸾早早便被降雪叫起来梳洗，为一会儿去寿康宫请安做准备。
原本降雪觉得自家娘娘骤然早起会不习惯，谁知对方刚睁开眼睛便嘴角抽搐精神抖擞。
没办法，她程月鸾完全是被吓清醒的。
因为她一睁眼便瞧了一大排来自戚大反派的负面情绪……
不是，昨儿个她那么早就睡了，哪有机会得罪戚连珩啊？难道是在梦里得罪的？
可你做噩梦梦到我也不能怪我吧……
任由降雪等人为自己选衣佩饰，程月鸾直到坐上仪仗也没想明白。
罢了。
就当是意外惊喜嘛！
仪仗在寿康宫前停住，降雪扶着程月鸾下来，万雪则赶忙撑起伞来。刚入腊月的天总归是冷的，即便是吃了药又抱着汤婆子……
